限额、交易和个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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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与评论】

文 | 罗伯特H•弗兰克

一部分人反对限制二氧化碳和甲烷等温室气体的排放，因为他们坚信全球变暖仅仅是一个传说。最近的一次寒流来袭使这些反对者又进一步坚定了他们的想法，但他们这种言论的影响力正在慢慢被削弱。

目前存在的最大的障碍是对所提出的方法的合法性还存在分歧。减碳的核心是两个相关的提议：对排放物征收排放税以及建立一个排放交易许可权的贸易体系，这个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碳排放限额和碳交易。这两个提议都被认为是对个人自由“不能接受”的约束，这种攻击同时来自于保守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两个阵营。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困惑的话题，因为这两个提议和保守主义追随者正视“损害他人的私人行为”的主张框架是一致的，这个框架是芝加哥退休教授，1991年经济学诺贝尔奖获得者今年已经年近100岁的科斯(Ronald H.Coase)提出的。

科斯先生在1960年总结其框架为“社会成本问题”，是在已经出版的经济学论文中最常引用的理论。他强调说这种带有有害副作用的行为——在经济学中，被称之为消极的外部性——是典型的现实问题。解决他们的方式，不是以标榜权力和自由为口号，而是通过控制缓解的方式作用于那些可以有效发挥才能的人。

在科斯先生提出这个理论之前，传统做法往往是根据“受害者”和“犯罪者”的关系进行处理。“犯罪者”是指排放废气的工厂的所有者，“受害者”在这里被定义为因为前者的行为而遭受伤害的人。传统的观点认为“犯罪者”侵犯“受害者”的行为是应该被制止的，这一点很合情理。

科斯先生认识这个观点忽略了本体和外部的关系，以及他们可能存在的相互制约或者互惠互利关系， 废气损害他人，但是控制排放废气同样会有损害，因为有效控制废气的技术和装置是非常昂贵的，科斯先生说，我们共同的利益就是用最小的成本使相关的损失降到最低。

在一些情况下过滤系统的引入可能会有效地过滤掉废气，但是在另外一些情况下，最便宜的解决办法可能是使处于下风向位置的群体整体迁移，科斯先生认为，在这些受影响的群体能够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他们会更倾向于用最低的成本来解决问题。

他的言论引来许多批评和反驳的声音，因为它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是，政府不需要调控那些“损人利己”的行为，可是，如果仔细读他的观点，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尤其是在全球污染的问题上。

一些温室气体的污染仅仅是局部的，但当其逐渐演变成全球效应时，人们就不能仅仅通过简单地调节风向来降低损害了，由于涉及的人数众多，活动范围很广，又没有切实可行的以私人谈判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科斯先生建议，政府需要出台一些切实可行的方法，使人们能够自发的接受。

气候学家认为通过控制二氧化碳的排放量是与全球变暖斗争最廉价的方式，经济学家也同意最廉价的方式就是通过改良排放系统，无论是以税收的方式还是排污许可权。

我上周与科斯先生有过一次简短的谈话，他一直在对这些问题跟进。他认为不管是纳税，还是碳交易许可，这两种方式都可以满足他消除危害、而且达到成本最低的标准。那些以低廉的方式来降低污染物的人们会继续自己的减排方法，会避免交税或者是购买高额许可权，而另外一些人会发现交碳税或者是购买许可证反而更加便宜。

尽管两个方案全都符合科斯框架理论的要求，但是目前在参议院的讨论中，保守派依然几乎一致反对碳排放限额和碳交易这两个方案，尽管方案去年已经在白宫获得通过。大多数的反对意见都基于对“社会工程”的反感，按照保守派专栏作家亨利•拉姆的说法，“社会工程总会以灾难告终”

但是“社会工程”仅仅是用集体行为来改变个人动机的另一种形式，无条件地拒绝这种行为与科斯框架是相悖的，而后者正是保守主义者所拥护的。

根据带有保守倾向的在线百科全书Conservapedia.com指出的科斯的一个观点是，在没有交易成本存在的情况下自由市场总可以达到生产活动非常有效的水平。或许，但是正如科斯先生自己所说的，交易成本总是巨大的，在这样的情形下所有关于自由市场有效性的假设都会失效。当谈判变得不切实际，集体行为总可以让情况豁然开朗。

在全球变暖的情况下，市场的失败是因为我们并没有充分地考虑到温室气体的排放对他人影响的成本。通过对排放物征税或者是发放排放许可证是最能保证个人自由地衡量这些成本的方式，任何一种方式都使我们距离保守主义者或是自由主义的黄金标准更接近一点——也就是说，在没有任何交流障碍，非常理想的交易条件和环境下，这是我们可以预期到的最好结果。

(本文译自《纽约时报》，梁宵编译)